沉寂时间越长,厅堂中的无形重压,也就越来越力逾期千斤,周遭气息似是黏稠的油脂一样,让所有人都有透不过来气之感,只有李肃仍旧表面上苦着脸,实则心底里乐开了花,非常乐意看到这帮平素眼高于顶的士大夫们在这里犯愁。
就在这时,门口人影晃动,有人在那里探头探脑,面露焦急,可又不敢擅进。
王允正在气头上,见状叱喝一声:“何事如此惊慌,成何体统!”
来人竟似是面上一松,立即低着头,小碎步跑进来,到王允身边,附嘴低声细语。在众人注视下,一向温文尔雅的司徒王允,此刻竟然脸色大变,一脸的惊恐。
过了半响,王允才缓过神来,面色灰败,四顾众人,嘶声道:“叛贼,已兵临城下...”
众人哗然,此时只不过酉时时分,从函谷关到洛阳,足足有百里之遥,叛贼,竟然来得这么快?
首先坐不住的,是城门校尉伍琼,急匆匆地辞别主人王允,就欲离去,其他人见此,也纷纷起身,托辞家中有事,只是一会儿的工夫,宽大的厅堂就空旷下来,只剩下司徒王允一个人坐在那里,看着空荡荡的厅堂发呆。
李肃忍着心底的兴奋和期盼,兴冲冲地赶回到府邸,刚刚进门,管家就神秘兮兮地凑上前来,低声禀道:“禀主翁,有客来访。”
他似是怕李肃听不懂,低声禀报的同时,手指偷偷地指着西边,见到李肃微微点头,示意明白,才躬身低头退下。
李肃顾不得抹把脸,一个人匆匆赶到位于内院的小书房,这里,是他处理隐秘事务的所在,今趟的事至关重大,外书房人多嘴杂,就不是很适宜。
房门紧闭,李肃站在门口,深吸浅呼几口气,平息心里的激荡,收起面上的迫不及待表情,伸手推开门,踏步入内,并反手掩好房门。
天色已有些昏暗,屋内又没有点灯,更显得昏暗些,李肃双眼微眯,过了好一会儿,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形,来人负手站在窗前,听到房门声响,已转过身来,一双眸子,在昏暗中闪着亮光。
“在下虎贲中郎将李肃,阁下是...”
来人站得很随意,站得很稳,从身形,从气势,李肃总觉得这人不像是普通信使,而是有些熟识的样子。
“多曰不见,李中郎将就贵人多忘事了?”
声音中带着热情,戏谑,更带着李肃熟悉的腔调和气息。
他大张着嘴巴,足足愣了好半响,才惊呼一声:“文优兄?你是文优兄?”
来人正是一直消逝无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