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温柔又暖和的手抚过他的脸,轻拭他脸上的泪水。
“来,先将衣服跟湿裤子换了,我一会儿便带你去找阿爷阿爹。”
原来她先前是去给他找衣服,由于背着白马子啻,她也不能抱人,只能先将人搁下,才能返回照顾他。
孩童哭久了,嗓子哑了,眼睛也肿了,脑袋嗡嗡地,听不懂她说的话,只是不停地重复一句:“帮、帮我……”
看这孩子的情况,陈白起也不需要他回应,便将人拉起,替他穿上衣服,这大雪天的穿这么少,迟早会被冻坏了。
穿好上衣,刚准备给他穿裤子时,她却感觉掌中一片温热湿濡,她瞳仁一紧。
那缸中按理来讲应当全是凉水,哪来的温热感
看着掌上一片鲜红,她又看向孩童的腹部,她小心摸上去,感觉滚烫的液体不断涌出。
先前她一直以为这小孩是被冻得全身发颤,却原来是……
她一激伶,立即从系统包裹内掏出“小型生命药剂”,孩子还小,不比得大人抵抗能力强,现在用上普通伤药只怕也会熬不过。
却不想,不等她给他喂,孩童却先一把抓着陈白起的手,冰冷似雪,他已经面色灰败,抽抽噎噎地小声道:“我、我害怕……救、救……”
终归是没将话讲完便断了气。
陈白起顿时浑身僵硬如石,两眼失神地看着他。
——
花了点时间,陈白起将村子里几十条尸体都拖到一块儿给埋了,这并不是整个红梅村的人数,先前她无意间问过她借住的那户老汉,他提及过他们整条村子的人加起来约有百来号人。
如今死者只有多半,或许其中有人逃了,也或许被人给掳走了,虽说下落不明,但总归还算存着希望。
陈白起发丝有些凌乱,下摆污泥干涸,她静立在墓前,淡声道:“对方应当是一支逃军,进村是为了抢夺财物,他们居无定所,最擅长的便是如何逃匿……”
白马子啻站在她身后,头还有些晕沉,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,呐呐地提醒道:“他们有马,就算你想追也追不上了……”
这村里的土泥路上混着雪,脚踩上去都能落个印,更何况是马匹,这马蹄凌乱地踩踏在地面,一眼看过去延伸甚远,便知道他们入村离村皆不是靠着脚力。
陈白起望天,脸上没多少悲怆,毕竟死的人与她非亲非故,白马子啻拿小眼神觑着他,他是这样认为的,可他又觉得她为这些人做的事情又不像神色那样冷淡。
他有些看不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