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什么力气,但拖在身后的木排却平稳安静地跟随着他……
咦,这就奇了个怪了,这木排是实木扎成的,再加上拖了个人在上面,怎么看都不像轻巧的,可他仅凭一根麻绳拖着走了这么久,咋就能气不喘脸不红呢?
这时倘若有人靠近朝下一看,估计得给吓一跳,接着便是惊奇不已。
虽说这木排下没有装圆轱辘,也没有垫东西,它却能凭空而立,靠的不是空气,却是一只一只肥硕的田鼠在下施力。
它们充当了一次蚂蚁搬物,七手八脚、利用全身的力量孜孜不倦地挪动。
而青衣男子没有半分怪异,他习以为常,甚至是无动于衷地拖着一根麻绳充当导航在前。
这时,从房檐下飞来一只黄雀,它在青衣男子的头顶转了几圈,吱吱地叫着,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似的。
青衣男子前行的动作顿了一下,他抬起头来,一张看起来气色不佳,但又不俗的脸。
“你说……不能再往里面走了?”
他的嗓音有些干涩,像很久没有说话了。
小黄雀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人语,它扑善着瘦伶的翅膀,用一对小爪子扒拉着他头顶的头发,像是要将人朝外拽走。
青衣男子始终没有动,也没有生气。
他只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阐述:“不能再走了,再找不到东西喂她喝,她可能就要饿死了……”他看了一眼身后,那木排上静静躺着的人。
危机与机遇总不会是次次对立的,有时候它们也能同时存在。
他不能离开,他要为她的命抢一次机遇。
小黄雀折腾了半晌,见他始终不听劲,最后只能气呼呼地飞走了。
青衣男子看了一眼前方这座寂静沉默的城,最终步履沉稳地朝内走去……
——
街道旁一间草席蔽风的酒馆内燃了一夜的干柴已飘起的缕缕青烟,一个憋了一肚子黄水的汉子打着哈欠掀开布帘子,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,正当他走到墙角准备放水时,余光却瞥到有一道身影地移动。
他吓得一个哆嗦,险些被撒一裤子,他愣了一下,接紧着,便气极败坏地大声喝叱道:“呔!哪里来的毛贼!”
青衣男子这才注意到他,他停在那里,那一抹虚幻的剪影似的,在破晓的天际逐渐清晰。
他抿了下唇,像下定了决心似的,开口道:“你、有吃的吗?”
他出口的中原话令人听了有种别扭的怪腔调,每个字咬得十分清晰却很慢,像是不常用这种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