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是死一样的沉寂。
她用钥匙解开了箱子上的锁,取出箱内的厚厚冬衣很仔细地为奶奶换上。最后的最后,她持着伴了奶奶一生的犀牛角梳子一缕接着一缕地梳头发……直到奶奶的头彻底地低垂下去。
锦缡忽然问郎坤北:“她死了么?”
郎坤北愣住。锦缡又问:“她这就死了么……”
郎坤北说是。
锦缡点点头:“哦。”她朝奶奶摆摆手,“奶奶再见。”过了一会,她又说:“不,不对,是永别。”
郎坤北又把她抱得紧了几分,锦缡只是想抓住点什么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抱住了郎坤北。她忽然想起来不对劲,又松了手,然后抬起头看着郎坤北,很认真地问他:“我刚才怎么不抱一抱奶奶呢?我怎么忘了抱抱她呢……我刚回来的时候就该抱一抱她的。我为什么没有呢……”
郎坤北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,此时是如此的黑白分明。除了漆黑的瞳仁,全是白的。这张脸上别无二色。郎坤北只是说不出话来。
很快,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近了,珠儿和可儿还有几个婆子一同扶着季逸云和董奕奕赶到了芙蓉堂。
没过一会,又有一拨人赶了过来,郎坤北想放下锦缡去接那些人,但是他还是没有。那是阮月华和郎家的一众女眷。
锦缡望过去,这院子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,终于多出了不少的人气,可怎么瞧怎么像是地狱。门口的两盏美人灯笼被管家锦全换成了白色的,上边写着大大的黑色字迹——“奠”。
真像是地狱啊,满院哀恸嘶嚎之音。
“这灯笼怎么就换了?还有这白布,怎么就蒙上了,那些飘着的灵幡又是怎么回事……棺材,连棺材都运来了啊……”
郎湘死死抱着锦缡,她边哭边说:“阿缡……你别这样!这是我二哥让人准备的,再不准备就真的晚了……”
“有什么晚的……”锦缡说。
郎湘哭得气噎:“老太君尸体僵了……再不入殓,就要……就要敲碎了筋骨啊……”
锦缡的脑子懵了那么一瞬,她突然四处望着,拔足前奔起来,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她前边的人,锦缡又撕心裂肺一样地喊起来:“郎坤北!郎坤北!郎坤北你在哪啊?”
郎坤北捉住她的胳膊,可是她不管不顾地就要挣脱,她还要往前边跑,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才是个尽头,她嘴里也还在一遍遍喊着:“郎坤北!郎坤北……”
锦缡突然涌上来的力气太大,郎坤北一时不妨险些被她带倒。他另一只手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