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锦缡忽然就站不住,她扶着椅子背,一点点坐下了。椅子上边有铺着凉席,这凉席,真凉啊。
她就知道,之前做了那么多铺垫,他也要开始直奔主题了。
“在奶奶面前拜的天地,还算数么,锦缡?”郎坤北仍旧在窗边站着,他点了一颗烟。那些烟气都顺着窗口飘出去了,可是锦缡看见了烟就难受,也不知道真的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。
锦缡半晌没有言声。郎坤北已经抽完了一只烟,他把烟头按死在烟灰缸里。他还在等着她。
锦缡点点头:“自然算数。”
“那你在奶奶面前发的誓呢?”郎坤北追着问道。
他的目光太过锐利,迫得锦缡不敢抬头看,一点都不敢。终于,郎坤北也不等着她的答案了。
他笑起来:“其实锦缡,你骗不过奶奶,你也骗不过我。你说你怎么没有去抱一抱她,因为你不敢。她临终前就要求你做那么两件事,而那两件,你都是骗了她的。你并不打算完成其中的任何一件。你说你一直都最听她的话,那是以前。那是两年前,或者更早以前。这次你回来,本就是预备着要当司令的,你谁的话都不会听,你只听你自己的。其实在你心里边,莫说是奶奶,就是全世界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……”
锦缡猛地跳起来扑上去捂住他的嘴。她的手上用力过猛,实实地拍过去,拍出了声响,像是打了他一个嘴巴。
锦缡又忙地收手,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她已经说不清话了,只是在语无伦次地哀求和道歉:“我求你别说了……别说了……别说了……”
郎坤北的嘴角微微上翘,很轻微的弧度,很讥诮的弧度:“不是这样的么?”
“不是的……不是,不是这样!郎坤北不是这样!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……郎坤北,自打两年前,我就注定了要生活在仇恨里。旧恨未消,新仇已添……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都被人杀死,就死在我眼前!”
锦缡声泪俱下。
郎坤北在叹气。
锦缡忽然就不哭了。她的哭声戛然而止,在听到了这一声叹息之后。
屋子里都是马兰花的味道。小小的,倔强的花。风吹过,有一片花瓣吹落了,那花瓣落在了郎坤北的肩头,至此立足,像是重获了生命,像是生了根。
“把你的仇恨给我,你的仇我来报。然后,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往,跟我好好开始。”郎坤北说。
锦缡垂下了羽睫。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。“你这是在同我表白么?或者求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