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十足的碗中，黑漆漆的颜色变得更亮，居然是精铁制成的牌子，那纹路……竟是块可剖为三份的鱼符。“告知大仙长，请他把七月十五的盂兰盆会提前，那些戴饿鬼面具的香众，该去城里给各官署的老爷们送几盏人皮灯笼了。”

校尉用横刀挑开密室顶部的通风砖，一只信鸽‘扑棱棱’落下，爪上金环刻着与石牌相同的日月轮纹。指尖轻叩案上铁牌，牌底阴刻的‘渡化众生’四字在烛火中扭曲如蛇。朔方军校尉的横刀在地砖缝间慢慢拖行，刀尖刮出的碎屑竟是混着金沙的夯土。“大仙长可不是翻什么陈年旧账。今年中原大旱，贵府和汴州郑家私下劫的两百多条从成都府过来的船……”刀锋突然抵住佛牌上弥勒的眉心，“那船可是运的赈灾粮，可以救济十万百姓三个月，也可让我三万大军吃一个半月的粮秣呀。”

“朴校尉，我卢氏与大仙长也是有提供便利的。”皱着眉头卢祐佺一拉书架上的花瓶，书架暗格弹开的瞬间，十二卷《蓬莱仙人普世歌》静静的躺在格屉中。书本边缘的黧黑指印，记录着这些伪经在河东道乡野的传抄次数，卢祐佺抽出其中一卷，“每逢集日，你们扮成儒生、游道、僧人的探子，持着崔氏开具的官凭通关，连京师往来的粮车队都能混进去。”

“哦，你是说上月从汴州运来的那批乾元宝铢？”朴校尉冷笑，“熔了铠甲重铸铜钱，再借大仙长之名布施给流民……你卢氏倒是会借仙名遮血腥气。”

卢祐佺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展开，笑着拿起一本籍录，“朔州卢氏庶长女卢瑗儿，嫁与路王为妃，不得宠，她的生辰八字此刻正供在仙山祭坛上。”合上寄录，俯身拉开一个抽屉，取出小木匣，里面躺着十根缠着青丝的绸帕，上面居然暗隐着血渍。

“用自家女子之血养炼延命丹，这买卖可划算。”朴校尉的刀刃挑开绸帕，一看就是呕血之迹，“只是朔州卢氏，当真舍得让自家女郎上祭坛？”卢祐佺微笑看着朴校尉，并不答话。

回到书房，卢祐佺很是不爽说道：“父亲，我卢氏乃河东望族，就算被范阳强迁至此，反倒让我们在范阳、朔州都据根基，何至于要与此等妖人往来。”卢凌风对自己的嫡长子从来都是和颜悦色，“佺儿，你也不小了，为父培养了你二十多年了，你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吗？”卢祐佺埋头道，“父亲，孩儿都懂，只是觉得确实不必与妖人合作，既然已经与王氏……”卢凌风一抬手，打断话道，“王氏，哼，氏家大族一个都不可信，妖人，哈哈哈，我儿既知他是妖人，那还会为其所惑吗？”卢祐佺张了张嘴，没有出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