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的陶瓮整齐排列,每个瓮口都塞着少女的绣鞋。林父突然惨叫,他手中油纸伞的竹骨正与某只绣鞋的缠枝纹严丝合缝——正是林母当年被抢走的嫁妆鞋。
天杀的!随后赶来的里正踉跄跪地,颤抖着捧起个陶瓮。瓮底赫然刻着他失踪十年的幺女生辰。众人惊觉每只陶瓮都对应着近三十年村里莫名夭折的姑娘,而最中央的鎏金瓮上,林翠翠的八字正在朱砂中诡异地蠕动。
赌场打手的火把恰在此时包围茅屋。独眼张爷的弯刀劈开雨幕,却在看见陶瓮时骤然变色:七阴养财局?他扯开衣襟露出同样的朱砂咒文,突然挥刀斩向林家阿奶:老妖婆!当年你说用我女儿祭阵能保富贵...
混乱中林月明拽着父母退到槐树后,摸到树洞中藏着的泛黄账本。借闪电瞥见丙寅年收王婆纹银二十两,替府城赵员外寻替死鬼的字样,最后一页还粘着林翠翠与赵员外合八字的红笺。
原来如此。她将账本塞进棺材,抓起腐土中的符纸在掌心搓燃。当蓝火吞噬棺木时,二十八道白影从陶瓮中腾空而起,裹挟着林家阿奶的惨叫声冲入云霄。
三日后,林月明在茅屋前架起新垒的灶台。修补好的铜锅里翻滚着药香,正是用林家阿奶房里搜出的山参熬的。林母惊觉女儿熬药的手法,竟与三十年前救过自己的游方女医如出一辙。
娘,喝药。林月明吹散热气,没看见林父正对着石臼抹泪——那上面新刻的月明安康,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暖意。老槐树枯死的枝桠上,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簇嫩绿的新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