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明染血的指尖扣住林翠翠颈间翡翠璎珞时，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鸣。佛龛里供奉的鎏金菩萨像渗出猩红蜡泪，正顺着慈悲为怀的牌匾蜿蜒成血线。

阿奶且看，她将刀刃贴紧林翠翠颊边梨涡，赌场的爷们是爱残花败柳，还是稀罕这守宫砂？刀锋过处，少女雪肤上朱砂印记竟如活物般游动——原是林家阿奶用茜草汁伪造的假砂。

林家阿奶攥着桃木佛珠的手青筋暴起，十八颗檀木珠突然崩裂，噼里啪啦砸在青砖地上。供桌底下窜出只灰鼠，叼起滚落的佛珠钻进了墙洞——那处霉斑正是当年林父为护临产的妻子，被家法棍砸穿的墙洞。

分！林父突然暴喝，抓起案上《孝经》撕得粉碎。泛黄纸页纷飞间，露出藏在书皮里的卖身契——竟是林翠翠生辰八字画押的契书。暴雨忽至，檐下晒着的艾草簌簌掉落，露出捆扎的七根银针，针尖还凝着陈年血渍。

林月明一脚碾碎银针，在翠翠的惨叫声中冷笑：原来阿奶早给翠翠备了七煞镇魂的嫁妆。她扯开神龛黄幔，倒出满罐染着朱砂的黍米——每粒都刻着大丫的生辰，竟是偷命的厌胜之术。

里正踏进院门时，正见林家阿奶瘫坐在满地狼藉中。百年老槐被雷劈开的树洞里，赫然露出捆扎的七十八个草人，每个都贴着大丫幼时的胎发。里正腰间玉佩突然炸裂，碎玉中竟嵌着当年林母被夺走的陪嫁银锁。

茅屋我们要了。林月明将草人抛入火塘，火光中浮现出林母当年难产时，林家阿奶往接生婆手里塞银镯的画面，烦请里正明日带人去后山乱葬岗——挖挖阿奶给翠翠埋的及笄礼。

暴雨冲刷着茅草屋前的石臼，露出底部刻着的林大丫长命百岁。林父颤抖着捧起女儿幼时的虎头鞋，鞋帮里掉出张泛黄的平安符——正是他当年冒雪走三十里山路求来的。

林月明立在漏雨的茅檐下，指尖摩挲着石臼底部的刻字。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，混着林母修补屋顶的窸窣声。突然，她瞥见泥地里闪过磷火般的幽蓝——竟是白日里烧毁的草人灰烬在雨中重聚成影。

大丫...虚影发出稚嫩呜咽，竟是七岁时的林大丫。小姑娘脖颈缠着浸血的麻绳，腕间系着与里正玉佩同源的银锁，后山槐树第三根气根

暴雨骤急，虚影消散在雷鸣中。林月明抄起铁锨冲进雨幕，林父举着破油纸伞踉跄跟上。老槐树在电光中宛如巨鬼，她扒开第三根气根下的浮土，铁锨突然撞上硬物——是口缠着符咒的榆木棺材。

棺盖移开的刹那，腐臭味混着异香扑面。二十八个贴着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