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的二层小洋楼。
夜晚,赵立春让大儿子住下了。
两人在书房对汉东的经济局势进行了深刻的交流。
爸,您看看这份数据。赵延川将一叠文件拍在红木办公桌上,西装袖口掠过青花瓷茶具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落地窗外,汉东省府大楼的霓虹灯在暮色中闪烁,映得他从妞约带回的银边眼镜泛着冷光。
赵立春放下青瓷茶杯,指节叩了叩文件封面:2001年汉东省经济运行分析?他的手指在第三产业占比36.9%处停顿,去年全国平均才33.6%,延川,你想说什么?
该转型了。赵延川打开笔记本电脑,曼哈顿天际线的全息投影在茶香中若隐若现,妞约证券交易所每天的交易量,抵得上我们全省半年的出口额。您看这组数据:苏南进出口总额突破500亿美元,其中机电产品占了48.4%。
赵立春的眉头皱成川字:汉东不是苏南,去年全省财政收入才29178万元。你非要把苏南工业园那套搬到苏北?
恰恰相反!赵延川突然提高音量,惊飞了窗外栖着的麻雀。他调出苏南地图,指尖在长江以北划出弧线:南垌港去年吞吐量1.2亿吨,连芸港保税区获批三个月就引进外资2.3亿美元。您知道妞约怎么起家的?19世纪靠伊利运河,现在靠金融和科技。
可苏北人均GDP还不到苏南三分之一!赵立春叹了口气,茶杯里的碧螺春溅在私营个体经济占比20%的数字上,你让那些连水泥路都没通的村子搞金融?
赵延川突然笑了,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。头版标题是《苏南模式遭遇瓶颈》,日期是1998年3月。爸,三年前您在省委党校讲过,要让市场的归市场,政府的归政府。现在机会来了——他轻点电脑屏幕,苏南工业园的台商正在向苏北转移,宿签的地价只有昆杉的四分之一。
风险太大!赵立春站起身要走,却被儿子按住手腕。赵延川打开另一份PPT,2001年汉东粮食产量下降5.3%的柱状图刺痛着老父亲的眼睛:农业产值占比11.4%,可全省140家龙头企业年销售额385亿。我们可以搞订单农业,和家楽福、沃尔马签直供协议。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赵延川从西装上摘下一枚镶钻的NYSE徽章:爸,你信我,我在华尔街做空过英镑,在硅谷投过互联网。汉东现在就像1980年的深镇,错过这班车——他的声音突然低沉,您退休时,会愧对这方水土。
赵立春沉默片刻,从抽屉深处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