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落地窗上，像无数钢珠敲打玻璃。苏瑶在剧痛中醒过来，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浸透。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冷光，所有通讯软件都显示“网络连接中断”——这是她第三次被强制断网了。婴儿房传来顾宇轩压抑的咳嗽声，五岁孩子的气管敏感，一遇冷空气就犯病。

“妈妈！”房门被撞开，顾宇轩赤脚冲进来，睡衣下摆沾着打翻的牛奶渍。苏瑶猛地捂住他眼睛，摸到床头柜里的防狼喷雾。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，脚步声混着滴水声由远及近，她把孩子推进衣柜：“数到一百再出来。”

衣柜门刚合拢，卧室门就被撞开。苏瑶按下喷雾，刺鼻雾气中传来熟悉的咒骂：“该死！苏瑶你...”顾逸辰的咳嗽混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凌乱的床。他黑色西装肩头洇着雨水，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，看见血迹的瞬间瞳孔骤缩。

“忍着点。”外套已经裹在苏瑶身上，男人体温透过羊绒面料传来。苏瑶抓住他手腕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：“宇轩...衣柜里...”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宫缩，羊水顺着腿间流下，在地毯上汇成暗红的水洼。

救护车鸣笛刺破雨幕时，苏瑶在剧痛中听见顾逸辰沙哑的嘶吼。他单膝跪在后排座位，手掌始终护着她后脑，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染血的毛巾。“坚持住，还有三分钟。”男人下颌抵着她发顶，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，手机屏幕在雨夜里亮着紧急联系人界面——备注是“林知夏”。

急诊室的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。苏瑶被推进手术室前，看见顾逸辰蹲在走廊给儿子擦脸。顾宇轩攥着半块饼干，眼泪把防狼喷雾呛红的眼睛糊成两条缝：“爸爸，妈妈会死吗？”男人动作顿了顿，把孩子搂进怀里时，西装内袋滑出个录音笔——正是昨夜仓库里的那支。

手术灯亮起的瞬间，苏瑶摸到腹部异常的硬块。麻醉生效前最后一眼，她看见手术室门口闪过林晓的身影。对方涂着丹蔻的指甲敲了敲玻璃，口型清晰：“顾太太，游戏该结束了。”

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混着雨声。当苏瑶再次睁眼时，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。床头柜上摆着婴儿篮，小被子裹着个皱巴巴的襁褓。顾逸辰趴在床边睡着，胡茬蹭过她手背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新消息：

【顾总，地下车库监控已删除。但李悦在警局开口了。】

窗外雷声炸响，苏瑶轻轻抽出手。婴儿突然啼哭，顾逸辰惊醒的刹那，她瞥见他西装袖口的磨损痕迹——和录音笔里醉汉描述的“顾家纹章”位置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