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此刻嵌着块碎骨。妻子刘岚蜷缩在床尾,碎花棉袄被扯开,锁骨处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紫,像片枯萎的银杏叶。
窗台上,半碗放凉的红糖水结着冰碴,倒映着屋顶残破的蛛网,蛛丝在寒风中轻颤,粘着片染血的指甲盖。
李睿匆匆赶到,“怎么样?”
“夫妻俩,都……”雷辰面色悲伤,叹了口气,“这家伙经常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,步行数十里赶到作案现场,每次作案后都在夜色中长途跋涉,一夜之间逃出了我们的搜捕网。所以案发的村民几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踪影,更没有人对他留有印象。”
“这家伙够吃苦耐劳的!”李睿咬牙切齿道。
这时,小王跑了进来,“雷队,村外的麦秸垛发现了凶器。”
“哦?”雷辰目光一亮,“快去。”
麦秸垛旁,自行车辙印深深碾入冻土。带血的八棱锤斜插在草垛里,顶端沾着的冰凌折射出幽蓝的光,像极了刘岚最后涣散的瞳孔。
李睿循着地上的车辙望去,忽然想起了刚才的梦,说道:“往东。”
“东?什么东?”雷辰纳闷道。
“他朝东边去了,追!”李睿坚定道。
“有……有证据吗?”雷辰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“相信我!”
恰此时,临川大道。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自西向东快步走来。
心细的巡警发现他穿着被露水打湿的衣服,鞋上还沾有泥巴,便拦住了他,“哎,那个人,站住!”
“哪的人啊,这么早干嘛去啊?”警察上前盘问道。
面对警察,他明白自己如果不说实话就等于自投罗网,就如实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住址。
“你等下,跟我回派出所,我要查一下。”
巡警押着瘦小的男人走进派出所。露水在他的旧夹克上结成冰晶,鞋帮沾着河滩的淤泥。早晨六点的街道空荡如荒野,只有警靴踏碎薄冰的脆响。
值班警员正在喝隔夜的浓茶。暖气片嘶嘶作响,审讯记录本摊在掉漆的桌上。
“小郭,帮我查查这个人。”警员老吕道。
“老吕,查过了,确有此人!”钢笔在纸面划出沙沙声,电话线垂落在墨水瓶旁。
“好,谢谢啊!”听到这话,老吕便对他放松了警惕。
六点二十分,电话铃炸响。派出所长抓起听筒时碰翻了搪瓷缸,褐色的茶渍在地面漫延。
“全体设卡!”他对着走廊吼。
值班警员匆匆跑进食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