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任青阳扫了一眼厅内情况,目光落在身着紫衣的凌云冲身上,两人对视刹那,凌云冲随即将目光移开,摆出一副漠然的神色。任青阳和他对面相晤,不由得心口一热,连耳根子也热烘烘的,不过见他这副不相识的神情,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,见他站立在魏忠贤落座的旁侧,故意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,似笑非笑道:“咦,想不到在这儿也碰上你,看来你倒做了不小的官儿,啊?”
站在离魏忠贤不远另一侧的方正安听她如此说,生怕她说露了凌云冲的身份,正要开口打圆场,却听得凌云冲很快淡淡的回道:“托任老板洪福,总算混了一口好饭吃。”说话同时注目回视,任青阳见到他坦然的眼神,但又似乎有猜不透的深邃。
自打任青阳进来,魏忠贤就紧紧打量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,转头对凌云冲问道:“这谁呀?”凌云冲转过头,对魏忠贤道:“这是五福客栈的任青阳,任老板。”魏忠贤恍然一怔,道:“哦?是她?”
凌云冲微一点头,道:“嗯。”魏忠贤瞧向方正安,一边站起身一边故作惊讶道:“没想到方侍郎已然成家啦?怎么没通知大伙儿喝喜酒啊?哎呀,这保密功夫也做得太好了吧,比咱们东厂还要技高一筹。方侍郎大婚之日,魏某没有前来给你道贺,真是失礼失礼。”这几句话明显不怀好意。
方正安澄清事实道:“公公误会了。前些时候我在宁夏关大漠遇险,难得任老板多番眷顾多次相助,此恩此德理应当报,现下任姑娘刚从外地来京,跟在下相识一场,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。”
魏忠贤眼光看向任青阳,别有用心的审视着她,阴损的道:“哦?那也不容易,任老板单枪匹马孤身来京,寄居你家,不避男女之嫌,就凭这一点也非寻常人物啊。”
到了今天,任青阳终是看到了这个卖妻卖女自宫做太监的畜生兼老妖怪,压下满腔憎恨,针锋相对的回击道:“我刚到京城这里,就常听到东厂督公的名头,看来你倒是个有头有脸的太监啊。”
魏忠贤脸色一沉,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我那算不了什么,我就是在宫里头捞一点小差事,找点活儿干干,谈不上什么名头。”任青阳绵里藏针的道:“你这人说话不老实,宫里宫外,远到边关,遥至大漠,天底下哪一个角落没听过东厂的名号?就是咱的五福客栈,也都吃过你东厂的亏啊。”
魏忠贤装糊涂道:“哦?有这种事儿啊?”任青阳冷哼一声,道:“你不记得没关系,这笔帐我可是记得很清楚。”说着刻意将拿在右手上的一卷纸筒在左手上轻轻拍了两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