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我被雷声惊醒。

窗外电光闪过，瞬间照亮整个房间，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。雨点狂暴地砸在玻璃上，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敲打。

我起身去关窗，路过小雨房间时，发现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。轻轻敲门，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但没人应答。

小雨？

又一道闪电划过，照亮走廊。门开了一条缝，小雨的脸半隐在阴影中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大。她的黑色卫衣，下摆垂到大腿中部，光着的脚趾不安地蹭着地板。

还没睡？

......打雷。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，几乎被雨声淹没。

我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枕头，手指紧紧攥着枕套边缘，指节发白。又是一道闪电，她整个人抖了一下，卫衣领口随着动作滑向一边，露出半边肩膀。

怕？

她摇摇头，但身体很诚实地下意识往我这边靠了半步。

客厅里，鱼缸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。金鱼们似乎不受雷雨影响，依然悠闲地游动着。小雨蜷缩在沙发一角，黑色卫衣的帽子罩着头，整个人像一团模糊的影子。

要喝点什么吗？

热牛奶。

厨房里，我盯着微波炉转盘发呆。数字从30秒倒数到15秒时，突然一声炸雷，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——像是有人从沙发上跳了下来。

回到客厅，发现小雨已经不在沙发上了。她蹲在鱼缸前，手指贴着玻璃，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安全感。黑色卫衣下摆垂在地上，光着的脚踝在蓝光下白得近乎透明。

给。

她接过牛奶杯，双手捧着，热气氤氲中，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苍白。又是一道闪电，她猛地闭上眼睛，牛奶差点洒出来。

这么怕还逞强。

......才没有。

我坐到她旁边，沙发微微下陷。她像只受惊的猫，立刻往这边蹭了半步，卫衣袖子蹭过我的手臂，布料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
小时候就这样？

嗯。她小口啌着牛奶，妈妈工作忙，打雷时都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。

雨声渐大，窗户被水雾模糊，外面的世界只剩下朦胧的光影。鱼缸的蓝光映在小雨脸上，睫毛在眼下投下细长的阴影。

你妈妈...

很少回家。她打断我，所以习惯了。

牛奶喝到一半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把杯子递过来：你要不要也......

不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