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莹莹,杯口升腾而起的热气宛如朦胧的白纱,柔化了萧无咎清冷的五官。
他将茶杯凑到唇边,慢慢地喝着药茶,动作是那么优雅,让人觉得赏心悦目。
楚明鸢专注地看着他,突然想到了一句话:
灯下看美人。
他真好看。
这个人实在是得到了上天的钟爱。
当楚明鸢以为他不想回答时,却听他缓缓道:“十岁时,我去过一趟南疆,我想亲眼看看‘他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这个“他”,指的自然是镇南王顾策。
十岁?楚明鸢一愣,不由想起觉远大师告诉她的那个关于“江南”的故事。
南疆也属于大江以南,老和尚这话也的确不算诳语,充其量只能算文字游戏。
萧无咎又喝了一口药茶,接着说:“但我没见到‘他’,我偶然遇上了顾湛,顾湛让我很失望。”
“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被‘他’教养成这样,可见‘他’名不符实。”
“那个时候,我就下定了决心……”
说着,他转头看向了楚明鸢,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窝投下淡淡的阴影,双眸幽如深潭。
当他不再说话,屋内就异常安静。
静到各种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,他的呼吸、她的心跳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。
两人并肩坐在一起,离得很近,楚明鸢能闻到萧无咎身上沐浴后特有的清香,以及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酒气。
好像……有些热。
楚明鸢眼睫颤了颤,没话找话地说:“原来,当年你揍的那个‘纨绔’是顾湛啊。”
这次,萧无咎怔了怔,领悟了过来:
他之前还以为觉远大师把九年前的事都告诉她了,原来这老和尚说了一半,藏了一半。
看着她水润的双眸与微酡的面颊,他知道,她还在紧张。
“觉远……到底跟你说了多少?”萧无咎放下空杯子,支肘看着她,与她闲聊。
楚明鸢捂嘴轻笑,把觉远跟她说的那个故事复述了一遍,也说了他们假扮成祖孙一起逃亡的那段,眉眼不由自主弯了起来。
末了,好奇地问:“你的武艺是谁教的?”
十岁的少年能把顾湛一个成年人从马背上踹下来,就算是趁其不备,也很厉害。
萧无咎答:“我娘年少时也学过,她请了从前的武师父教我的……后来是景家姨父与表哥。”
他幼时憋着一口气,心里总与镇南王府较劲,想证明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