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中,一朵朵绚烂的烟花此起彼伏地炸开,流光四溢。
萧府有三年没办过喜事了,趁着这次机会好生热闹了一番。
宾客们吃酒划拳,吟诗作对,直到二更天才尽数散去。
等萧老夫人沐浴更衣,在正院歇下,已经是三更天了。
那清晰响亮的梆子声仿佛敲响在耳边,令原本就心事重重的萧老夫人更睡不着了,一次又一次地在榻上翻着身。
守在外间的蔡妈妈听到里间的动静,干脆就提着油灯进来了,柔声劝道:
“老夫人,明儿您还得早起,新人还要给您敬茶呢。”
萧老夫人心头抓心挠肺,每每想起白侧妃硬闯喜堂的那一幕,就觉得哪里不对。
她抱着锦被自架子床上坐了起来。
见状,蔡妈妈提着油灯朝她走近。
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床帐,在老妇苍老的脸庞上投下诡异阴森的光影,衬得那一道道皱纹愈显深刻。
“阿芳。”萧老夫人喊着蔡妈妈的名字,忽然激动地握住她的一只手,“你说,白侧妃为什么要大闹喜堂,还喊着老九他媳妇的名字?”
“阿鸢?叫得还好生亲热……”
“老太爷不是说白侧妃得了疯病吗?”蔡妈妈道。
萧老夫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,撇撇嘴,骂道:“这贼老头子,明显是在糊弄我呢。”
“当我老糊涂了,我会信他,才有鬼呢!”
“不行,我得再去问问他……”
“哎呦,我的老夫人,您可别!”蔡妈妈见萧老夫人作势欲下床,赶紧扶住了她,又劝道,“老太爷这会儿早在外书房歇下了,今晚他喝了不少,怕是都醉糊涂了。”
想起老头子今晚的确喝了不少,萧老夫人便没再坚持,撇撇嘴:“老大、老四、老六成亲时,就没见他喝那么多。”
老头子就是偏疼老九。
他这是爱屋及乌啊,她就知道老头子心里一直念着老九的生母!
想着,萧老夫人心里又开始窝火,但还是躺了回去,闭眼后,忍不住交代了蔡妈妈一句:
“记得给老太爷备醒酒汤,他这宿醉,明儿一早准头痛。”
蔡妈妈松了一口气,给萧老夫人掖了掖被角,笑应:“奴婢记下了。”
后半夜的正院安然无事,萧老夫人没再起身。
月落日升,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。
萧老夫人卯初就起了身,梳妆打扮完毕后,她也不急着去找萧宪了,打算先用些早膳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