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住,调解的精髓不是解决问题,而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赢了——
包括举着刀的校检大人。”
河风卷着燃烧的假鱼图飞向官船。
我听见前世那个终于签下和解书的老太太在耳边说:
小七啊,你这法子比法院判决还管用。
翌日,
“皇上重修南京城的诏书已颁了三月,工部至今连城南淤泥都没清完。”
陈小七蘸着河水在席面勾画。
“明日叫兄弟们换上短褐,扛着铁锹去夫子庙前挖沟。”
晨光初现时,四个裹着破袄的身影挤进草棚。
阿狗从怀里掏出半张传贴,营造司三个朱砂大字下压着工部告示。
“七哥神了!他指着征召民夫清淤的条文,按这个章程,咱们能领官凭!”
“不是民夫,是丐帮。”
林小七扯开蒙在窗棂的草帘,河面浮着菜叶与死鼠。
“每清十丈河道,就要有两个弟兄混进营造司。”
“三个月后,我要应天府每处工地都有咱们的暗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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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在东宫内,暖阁的青铜兽炉腾起袅袅青烟,朱标握着奏折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礼部侍郎陈维崧暴毙的案卷里,夹着半页被茶水洇湿的《兰亭集序》摹本。
窗棂忽地被北风撞开,惊得太子猛咳起来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殿下该进药了。贴身太监捧着黑釉药碗趋近,却被朱标抬手制止。
他望着琉璃瓦上未化的残雪,想起三日前刑部大牢里那个疯癫的户部书吏——
那人临死前死死攥着囚衣,用指甲刻出淤泥二字。
卯时三刻的朝会上,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出列:
“启禀太子,江宁县今晨在秦淮河底挖出七具石像,皆刻着至正年号。”
“七驼离地龙气丧,九曲归槽天命还。待到石鳞化银鳞,大都城头重开筵。”
朱标的掌心沁出冷汗,这是前元余孽离开前所散播的流言,瞬间在丹墀下蔓延。
他瞥见工部尚书袖口隐约的银线云纹,忽然记起那批失踪的官银押运记录里,也有相似的纹样。
“咳!”
“咳!”
接连呛咳,朱标指节发白地扣住鎏金剑柄,面上却浮起三分笑意
“陈尚书倒是博闻,连前元钦天监的《地脉注疏》都读过。”
他忽然转身直视工部尚书陈豫,蟒袍下摆扫过丹墀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