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颤声回答:“下官……识得。”
“今日是薛老板给本宫献礼的日子,却是今日他才知晓红宝石被盗。商队承诺转送红宝石的时间是昨日,而京兆府昨日便将宋引玉和整个商队抓走,薛老板告到京兆府你们要他回家等信……”
闻笙视线锋利,语速跟着情绪也加快了:“本宫该是欣慰你们京兆府保密工作做得好,效率还高,打算一夜就能找到红宝石的下落呢,还是该生气你们不把本宫的事当事?!”
“四天时间都没有人报上来,这么巧,卡在献礼这一天才报给本宫?”
真是生怕她不闹起来,判轻了宋引玉。只要引爆了她这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,到时候谁还管什么疑点不疑点,金枝玉叶大怒,死一个平民又算得了什么?
这不就是宋引玉原本的结局吗。
闻笙喘了口气,空间弥散着可怕的沉默。
现在她是长公主,身份敏感,如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,有人打着她的名号冤枉死了谁,这不就是在折她的寿吗!?
今天真是幸好来看了一眼!
闻笙越想越表情越难看,瞪向下面跪着的刘庆和,刚刚砸的那一下还不过瘾,恨不得下去再踹两脚。
大堂一时间静若坟场。
震慑整座京兆府的长公主高坐官位,面目庄严冷肃,此间连呼吸都显得冒犯。
而堂下低着头气质清俊如松如竹的阶下囚,却忽然想犯大不敬,再抬头去看那人一眼。
之前在三春园是这样,今日也是。
她好像一团火,如此猛烈的燃烧。口脂和明艳的珠宝也掩不住她的病态,可他就是忍不住再多看她一眼。
无关皮囊,无关地位,突如其来的直白的探索欲猛烈袭击了这个规规矩矩二十余年的人——也许在去阜歌前一天他被一股陌生的神秘力量强制推到了三春园,他就有了再多看她一眼的欲望。
宋引玉余光里那几张口供被堂风掀起、飘远。
薄薄的几张纸,有着足以覆灭一个家族的力量,只要再给他上个刑逼他认罪,几日后京城便没有宋家。
此案背后之人,宋家在他面前犹如蜉蝣。
洒进厅堂的阳光已后移到了脚跟,被裹进阴影里的宋引玉垂着的睫毛掩去了半丸瞳仁,终究是没有抬头。
并不知道堂下有人想“以下犯上”,闻笙现在只想狠狠恐吓一番利用自己的狗官以泄愤怒。
闻笙:“本宫瞧着,你这京兆尹做得甚是劳苦,想来年事已高,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