鎏金宫灯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，苏瑶踉跄着踏出天牢铁门，迎面撞上刺目的阳光。她抬手遮挡，指尖还残留着地牢的寒意，粗糙的石壁在皮肤上磨出的红痕隐隐作痛。

“接着。”萧逸尘将一卷密报塞进她掌心，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，“太子遇刺另有隐情。”

苏瑶展开密报，汗水瞬间洇湿纸角。二皇子赵明煦的名字刺得她眼眶生疼：“怎么会是他？那个常年称病不出的……”

“隐忍十年的毒蛇最致命。”萧逸尘猛地将画像拍在桌上，檀木桌面发出闷响。宣纸上的青年手持书卷，眉眼温润如玉，嘴角甚至带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，“看看他腰间的玉佩。”

苏瑶瞳孔骤缩。缠枝莲纹玉佩在记忆里炸开——前世赵煜登基三年后，这块玉佩就出现在二皇子暴毙的床榻边。那时她还为这位温和的皇叔落泪，如今想来，那些眼泪竟是如此讽刺。

“林贵妃不过是枚棋子。”萧逸尘抽出佩剑，剑尖挑起半片烧焦的信笺，“这是从她宫里搜出的密信残片，墨迹和二皇子书房的徽墨一模一样。”

暮色漫过王府朱墙时，苏瑶仍对着烛火反复摩挲密报。跳动的火苗将纸上“操控林贵妃”“坐收渔利”等字眼照得忽明忽暗。

“还记得今早林贵妃的笑吗？”她突然转头看向萧逸尘，“惊恐里藏着得意，分明是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。”

萧逸尘倒了杯烈酒推过来：“赵明煦在等我们上钩。太子生辰帖、巫蛊娃娃，都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。”

二皇子府内，檀香混着墨香弥漫，青铜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在案几上。管家跪地呈上密信，信纸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蜡油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殿下，苏瑶和萧逸尘已经查到太子生辰帖的事。”

赵明煦慢条斯理地转动狼毫，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，宛如一团乌云：“无妨，该收网了。”他苍白的手指划过信纸，突然轻笑出声，那笑声冷得像腊月的冰棱，“去告诉林相，明日早朝让他弹劾苏怀瑾私通敌国。”

“可……证据不足啊。”管家抬头，正对上赵明煦骤然变冷的眼神。

“不需要证据。”狼毫重重戳在宣纸上，“只要在朝堂上撕开苏家和皇室的裂痕，剩下的，本皇子自有办法。”他盯着宣纸上“苏家灭门”四个字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“当年先帝把虎符交给苏老将军时，就该想到会有今天。”

更鼓声遥遥传来，苏瑶将密报凑近烛火。火苗瞬间吞噬纸张，她望着跳动的火光，唇角勾起冷笑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雪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