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我虽然已经十分小心的规避着袁绍军大队人马,但还是数次被敌人发现。好在敌人的骑兵并不多,又散布在方圆三四十里的范围内搜索我军败兵,所以每次均能仗着马快逃脱。偶尔遇上落单的敌人,我还能逞逞威风冲上去截杀。到目前为止我又杀了数十人,只可惜无暇割下敌人头颅,不然带回去也能算一个不小的战功。
终于来到界桥南二十里曾经的战场上,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令我几乎窒息。眼前的惨厉场面更让我的心震撼到几乎昏晕过去。这里遍地都是倒毙的战马与无头的我军战士,追雪已经很难找到地方落足,只能小心的跳来跳去。天上成群结队的兀鹰与乌鸦们在盘旋,准备享受这难得一见的盛宴。
我跳下马,左右寻觅是否有熟人的身影。但这谈何容易,满地一片狼藉,死去的战士们连头都没有,我又从何找起?没过多久我再也无法承受,双膝一软坐倒在地,任由甲胄与战袍浸泡在没过靴底的血水当中。“苍天啊!”我仰起头,望着湛蓝无际的天空。“请让这些再也无法回家的战士们安息吧!”
一声低低的马鸣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我费力地站起身来,踉跄着朝发出声音之处跑过去。那是一匹垂死的白马,很普通的一匹白马。也许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,它那原本已无一丝神采的眼睛竟倏的亮了,头费力地抬着向我看来,四肢也一阵抖动想要站起。但这个原本很容易的动作对于今天的它却如同登天一样难。终于,它颓然垂下头去,不再挣扎。只是将嘴向前凑了凑,轻轻的舔着一只人的手掌,眼睛依旧看着我,里面露出乞怜,哀求之色。
那是一只青紫色的手掌,原本结实,有力。如今,它虽依然青筋暴起,却只能深深插入泥土当中,拔下几根细细的衰草来诉说自己的不甘。我有些胆怯,但还抱着一丝侥幸,目光顺着这支手掌向前挪去。粗壮的胳膊,长大的身躯,然后……没有了,头颅没有了。
那一霎那,我感觉耳边眼前犹似雷鸣电闪,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重重撞在自己心房。胸腔剧烈的起伏着,仍是憋闷难当。
又一声低沉的呻吟,几乎细不可闻,但却清晰的钻入我的耳朵。白马更加虚弱了,却还是望着我,依然希望能有奇迹发生。
我再也忍不住,泪水如泉涌。跪倒在它面前一手抚着他庞大的身躯,一手狠狠砸自己的头。只能哆嗦着嘴唇,语无伦次的说着重复的话。“对不起……我没有办法……没有办法……没有办法……没有办法……”
天旋地转!
脸颊上感觉湿漉漉的,我回复了些清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