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,轰隆一声,长长的盾牌严严盖住身躯。接着我便感到追雪的身形一滞。
好大的力气,好高的技巧!虽然是不共戴天的敌人,我还是忍不住暗赞一声。人力远逊于马,更何况狂奔的战马。这人能力抗追雪这种神骏非常的战马而不被撞飞,可见在对抗骑兵方面有十分丰富的经验。
赞归赞,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。双腿一夹,追雪如同疯了般冲过去,扬起两只粗大有如木桩的前蹄,狠狠朝身下倒伏的盾牌砸去。
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。
耳边忽然传来焦虑异常的声音。“擒虎,当心!”
盾牌下面伸出一只长矛,如幽灵一般朝着追雪腹下刺过来。好快!
好在我注意力集中。危急关头一声狂喝,双臂发力将马槊刺出。正中那人小臂。那人尚未使足力气,胳膊已经被我钉在地上,长矛虽依旧高挺,却已没了力气。接着是追雪的表演,只听它一声长鸣,竟于半空当中发力生生扭转了硕大的身躯,险险避过锋利的矛尖。
当马蹄稳稳的落在地上,我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刚才真的好险,我与坐骑若有谁稍稍慢上半拍,追雪都难免穿肠破肚之厄。再看那被撞倒的敌军战士,他被手臂粗的马槊穿臂而过,竟连哼都没哼一声。真是个好汉子!
寒光晃眼,其余四人救友心切,齐齐冲到我面前,举矛乱刺。我勒着追雪倒退两步,眼角余光正扫到受伤的那人一骨碌爬起,用余下的一只手高举盾牌,回归阵线,再度朝我冲来。
有了之前的教训,我更加小心的应付这些敌人。马槊破空,发出阵阵凄厉的怒吼,狞笑着朝五人撞过去。
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我终于一槊捅穿最后一名敌人的咽喉,将其刺倒在地。敌人全死了,我心中却泛起一阵无力感,又难免的有些心寒。没有呼救,没有逃亡,战斗到最后一个,至死方休。难道这才是敌人的精锐?我之前杀死的不过是乌合杂兵?如果敌人的精锐都是这种样子,那就难怪我军会败,而且败得这么惨。
猛然想起一件事,刚才是谁发出喊声叫我小心的?我向发出声音处望去,一人被五花大绑萎顿于地,须发如杂草般乱成一团。再看面容……
是本该统领我军白马义从的严纲。
我心猛地一阵振奋,快步过去解开他的绑绳。边带着一丝希望结结巴巴的问:“严……严将军。太好了你还活着!我那些……那些兄弟们,怎……怎么样了?”说完我死死盯着他的双眼,希望能从中发现哪怕一点点的好消息。
严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