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虚门众人披着暮色返程时,程今发袖间的剑穗还沾着灵熙集市的硝烟。这位被弟子们尊为“老祖”的男子负手走在队伍最前方,三十许容貌的面容清贵出尘,唯有袖口挽起处的陈旧剑疤,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岁月。肖成风攥着《食土心法》跟在后面,目光忍不住落在前方那道青衫背影上——掌门欧阳玲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老祖,像极了偷师的孩童。
行至荒芜石林时,天边最后一片赤霞正被怪石啃噬殆尽。欧阳玲忽然拽住程今发的袖角,指尖发抖:“老祖,您听……有人在哭号!”她身为掌门的威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,语气里全是晚辈的依赖。那声音如裂帛般划破夜空,程今发眼神微凝,袖中竹剑已隐隐震颤——这具年轻躯壳里的剑意,似乎比千年前更凝练了几分。
叶惊鸿的防御阵法已薄如蝉翼,黑衣人首领的刀刃劈在阵法上时,程今发甚至能看清老者瞳孔里的绝望。“万象归墟阵的阵眼在哪?”首领的靴底碾碎了一枚剑齿,“再不说,老子就——”话未说完,他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威压破空而来,抬头时只见一名青衫青年踏剑而立,月光在他发间碎成星屑。
“青虚门辖地,岂容尔等撒野?”程今发开口时,欧阳玲下意识挺了挺腰背——这是老祖每次教训弟子前的标志性语气。黑衣人首领却爆发出刺耳的笑声:“青虚门?一个小娃娃当掌门,居然派个筑基期的毛头小子充门面?”他斜睨着程今发腰间的竹剑,剑尖挑起对方垂下的剑穗,“斩鸡剑法?你们青虚门没人了吗?靠砍柴招式糊弄人?”
程今发不怒反笑,指尖轻轻按在剑鞘上。刹那间,方圆十里的灵气骤然倒卷,欧阳玲曾听老执事说过,这是老祖“引动天地灵气为剑”的征兆。肖成风瞪大了眼睛,只见程今发手腕轻抖,一道看似寻常的剑光骤然暴涨至百丈,剑身竟浮现出千万道杀鸡的残影——有村夫挥刀的利落,有庖丁解牛的韵律,最终化作开天辟地般的剑意!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叶惊鸿浑身剧震,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基础剑法。黑衣人首领的嘲笑卡在喉咙里,他引以为傲的“黑煞护体功”在剑光下如薄纸般被洞穿,体内魔气竟被剑意震得节节败退。更令他恐惧的是,眼前青年的气息明明是筑基期,剑意却浩瀚如江海,根本不是凡人能企及的境界!
“无论什么剑法,杀你就如杀鸡宰羊。”程今发的声音平淡如诉家常,万千道剑光却如暴雨倾盆,精准点在每个黑衣人周身大穴。欧阳玲捂住嘴——这是老祖特意留手,换作灵熙集市那一战,这些贼子早已化作齑粉。首领被剑光钉在